第95章 天上掉馅饼
鸟声如洗的清晨。 医院长廊的消毒水味道,总叫人透不过气来。 在长廊上我撞到了一个男人,穿着破旧的深灰色夹克。 那人是从百里巍的病房出来的,戴着黑色的鸭舌帽,我没看清他的脸,只是在他抬手压低帽檐的那一刻—— 我看见了那个男人右脸上的刀疤。 如同蜿蜒的蜈蚣,狰狞可怖。 我进了房间,百里巍坐在病床上,他正在喝粥。 我指着门口,有些不解,“方才那个从你房间出去的男人是谁?” “嗯?没人从我房间出去啊。” “是吗。” 难道是我看错了? 当时的我并未多想,走了过去,“你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 “嗯,好多了,我昨天花了一晚上消化了你是我姐姐的事实。” “呃……” 想着百里巍昨天在床上冥思苦想,心里郁郁难言,我却窝在容季深的怀里没心没肺,呼呼大睡,莫名有些负罪感这是肿么回事。 “同我说说父母的事情吧,我想知道了。” “好……” 我坐在床边,把我知道的关于夏振海和宋铃的事情,告诉了百里巍。 他苦笑一声。 “真是没想到,江城制药界的巨头夏振海,竟然是我们的父亲,现在找到他的下落了吗?” “暂时还没有,其实别人都说夏振海是我的父亲,可是我本人没见到过他,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,哦对了——” 我忽然想起来一茬。 “昨天我去孤儿院,院长交给我一个沙漏,那是母亲留给我的。” “沙漏?” 百里巍挑眉,微微眯眼瞧我。 “什么沙漏?” “就是一个普通的沙漏,没什么特别的,院长说,这是母亲要在我25岁生日送给我的,我下个月过生日,院长提前给我了。” “能给我看看那个沙漏吗?” “在家里,我没带过来,不过真的是一个普通的沙漏而已,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要送给我这个。” “这样啊。” 百里巍低头喝粥。 我看他的手上缠了一圈厚重的纱布,是在救我的时候,因为护着我的缘故,所以手扎到了玻璃。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,“要不,我喂你?” “别了,你一对我好,我怕我又控制不住喜欢你。” “呃……” 我摸了摸鼻尖,“从现在开始,我把你当亲人,你也把我当亲人,这样不行吗?” “嗯知道了,不然我能对你做什么啊。” 他冲我笑笑,真是笑得我心都疼了。 以前不觉得什么,因为同他没关系。 现在知道他是我弟弟了,隔着那一层血缘关系,心里的感觉就变得不一样了。 很神奇。 这就是血缘无法割舍的情感。 从医院回到公司,赵晶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,拉着我笑。 “明尘,你有福气了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evet的杂志邀你拍封面,下个周五周年的庆典,也邀请你参加了。” “真……真的?!” 这应该是我复出之后最令我激动的一条消息了! evet杂志是全球顶尖的服饰美容的杂志,能刊登其封面的,都是国内外顶级的大咖。 之前容季深、孟淮夜都拍过,像是我喜欢的一些国外影星也都拍过。 我什么咖位自己心里有数,不少人说我倒贴容季深一路走到现在,我也没说什么。 说我高糊的那些我也没说什么。 evet看的是明星的专业素养,能够受邀,便是一种认可,原本我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。 赵晶冲我笑笑。 “其实原本evet早就邀请你了,谁让你在事业顶峰的时候选择暂退娱乐圈,好在是退出的时间不长,也没让观众遗忘你,不过现在evet换了新主编,那个主编跟咱容总是朋友,具体的事宜你自己去问问容总吧!” 呃…… 我说怎么就天上掉馅饼了。 果然是因为容季深。 靠了。 赵晶的意思我懂,虽然人家evet之前邀请了你,可是现在的决定权放在新主编的身上,你能不能去,全靠容季深一句话。 我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,比哭还难看。 赵晶打量我,“咋了,刚刚不是还好好的?” 我摇了摇头,揉着额角苦逼道,“不说了,我去找容总了。” 罢了罢了。 为了自己的前途,大不了赔礼道个歉便是,反正是自家老公,也没什么了不是吗。 这么想着,事实上我进容季深的办公室,心里是极度崩溃的。 这特么算什么? 结婚了,可是我一点地位都没有! 好歹有一次,有那么一次,让我享受一下被容季深哄着的感觉吧? 可,这厮的字典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有哄人这两个字! “老公……” 我还是低头了。 办公桌前的男人睨了我一眼,挑唇,“在公司叫容总。” “哦,容总。” 真特么的难伺候。 他嗯了一声,淡淡的嗓音,一边气定神闲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。 “怎么,有事找我?” 这个大尾巴狼,装什么装啊。 我咬了下嘴唇,闷闷吭声,“我想要evet的合作。” “合作?” 某人放下了笔,优哉游哉,眼尾上挑,眼神很欠扁。 “我们的大明星要医院公司两头跑,还有心情去拍杂志?” 嘶…… 呼。 淡定。 我头低了三分,恨不得低到地上去,“容总,我错了。” “哟,你错什么了,错的是我,我没给你自由,没给你思想,没给你行动力。” 无语! 这人真真是足够冠冕堂皇的了! “对不起,今早上我不该那么说你,以后我也不去看他了,和别的异性联系之前都会同你禀告,evet的这个杂志,拜托了!我真的想要!” 我心里想的是,反正百里巍今天下午就出院了,受的伤不重,不需要我照顾了,嘿嘿。 正思忖着,面前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。 “过来。” “……” 闻言,这次我很识趣地,没等容季深数数就立刻窜过去。 我站着,他坐着。 他高高在上,唯我独尊,一双漆黑的深眸从头到脚打量我。 他的气势压人,倒是说点什么也好,单单这样看着我,让人心里毛毛的。 “怎么了吗?” 我承认自己怂了,头皮发麻发紧。